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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(粤语+普通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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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哪个的船,潮州佬还是十三东?”

    “忍一年,我要你忍一年。”

    林展权半个人沉在房柱的阴影里,半晌轻声道:“嗯。”

    有人说,阿权比兴叔还狠。

    四、(普通话)

    他初当话事人的几日,有私船为了省几厘买路费趁夜入水,被肥佬强的手下在近岸不远处凿沉。船老大捅过十二刀丢进河里杀鸡儆猴,剩下的人湿着裤裆把几袋烟土抬到码头上。

    一年。

    阿明、耀仔等人从林展权当堂口红棍时就成了他的手下,皆忠心耿耿。最恨的不是潮州帮,而是几个月前和兴胜内坐山观虎斗的叔伯一辈。

    但不狠这一次,其他船就有无数个下一次。

    “饮啖茶先,之后一个一个讲。”

    耀仔坐在副驾,口沫横飞:“阿宏条老母閪就此住炳佬同他出头呀,屋企门口比人烧捻埋,仲唔捻系话权哥逼阿潮义安,有本事佢笠捻埋如意坊吖笨柒头!”

    饮酒,吃饭。

    讲完,窗外天色暗下去,上灯就入了夜。

    林展权笑笑:“炳叔,元朗出咗名穷捻呀。你咪怪我狼过华秀只狗,阿兴叔留咗成窦人等我养,我无饭开,咪抢外人啲饭食啰。”

    话毕,他点一支烟走入正厅,吐出青色的烟雾。元朗区五堂口坐馆肥佬强、阿媚、福荣、丧强、大口辉赶忙起身,齐声唤人:“权哥。”

    肥佬强回尖鼻咀,福荣回屏山,丧强回夏村,大口辉回天水围。

    和兴胜会后,台面上息事宁人的标爷将林展权叫到身侧,亲口要他拨半分利给炳佬近元朗区的堂口。

    林展权将他带上楼,钥匙一转拧开房门,语气温和地唤人进去。

    龙头标爷听两人话间机锋,摆了摆手,低声道:“做咩捻嘢啫,做咁捻多嘢都系揾餐饭食啫,讲咁捻多耶稣不如出去揾多几个银。”

    会堂主位后面有关公像,桌前摆了香炉,炉中层层叠叠着不知何时便有的淡灰。阿媚看了一眼,走过去拂了拂台面,神色虔诚地拜了几拜。

    林展权的目光落在他交握的双手是,纤长白净的十指泛着娇嫩的红,还有先前被巡警打伤的淤青。

    “除了你还有无其他人过来。”

    哑仔愣愣的看了他一眼,轻轻地摇了摇头,又默默垂下眼帘。

    哑仔闻言扶着椅背将屁股挨到上面,目光有些紧张地游移着,不敢看人。

    元朗原话事人兴叔死后,外有潮义安、潮永福步步紧逼,内有炳佬、雷公不念龙头标爷亲点林展权接任,话里话外要分堂口。外人看来,林展权起先是避、之后是忍、然后是磨、最后是打,几回下来元朗区竟然还是原来那五个堂口,半分地块不少,赚得比以前要多。此后各处偃旗息鼓,无人再提分地盘的事。明眼人看得出标爷器重林展权,都道这人只要熬得住,便能前途无量。

    林展权看着车窗外的街景,元朗和荃湾、葵青比还是差了一些,而荃湾、葵青比九龙又差一些。

    “权仔,你仲后生。阿炳同我一样,半个身入棺材,边个打得,边个唔打得你心里有数。”

    元朗堂口的人一下子少了近半,只有阿媚留下来,替林展权燃了支烟。

    阿媚无声地叹了口气,随即笑了笑:“请你宵夜?”

    脚很白嫩也很纤细,像女孩子。

用。”

    “权哥,炳叔搞到我们很难做。”

    少年低着头蹭了几步,看着米色的地板砖迟疑片刻,将两只松松垮垮的脏鞋脱在门外,赤着脚跟过来。

    林展权给他取了双拖鞋,对方很小心地踩进去。他指指椅子,开口道:“坐。”

    哑

    他是话事人,话事人身后是社团,身前是堂口和几十上百人的生计,不能按意气行事。听手下两人骂完几句,林展权深吸了口气,平静道:“算鸠数。一笔写唔到两个义,都系为帮会好。”

    “坐。”林展权步上首座,右臂搭在桌沿,落下小粒烟灰。

    “嗱,权仔,你知阿叔份人直,咪怪我讲嘢难听呀。今日我用长辈身份提你两句,唔系话想怪边个,岩岩先接阿兴班个零月,你一定想搞啲名堂比标爷睇。但后生仔就系后生仔,出来捞唔能靠打,仲要靠人面情面同屎。你次捻次都直接喺潮义安头顶上郁手郁脚,唔讲人面情面就系搞捻到佢哋无晒屎,咁佢哋又唔捻比屎我哋,咁搞到大家都无得捞。你话系唔系先?”

    然而仅仅一日后,屯门话事人炳佬就在和兴胜的月会上点了林展权出来答话。

    阿明话间很不甘心:“屌佢老味讲咩情面,我睇佢最捻冇屎!仲好意思开口讲情面!”

    林展权起身,将烟头掐灭:“唔啦,早啲抖。”

    林展权想问珍珠的来历,也想问哑仔的来历。珍珠与人都是好货,但船从和兴胜堂口走货必须给买路费,这是所有字头的规矩。元朗区一带油水比不得葵青、荃湾,航船来去的款子是一笔大头,每月可以养活两个堂口的兄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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